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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 (第5/5页)
玩,怎么能体贴到她敏感的情绪呢。 ??程凤台说:“好,就算知己高于爱情。可现在看来,你把她当知己,她没把你当知己,她觉得常之新比较知己。那也不是她的错,是你自己没争上啊!” ??商细蕊犟道:“那她就不该应承我。她既然应承我了,没做到,就不行!我就要闹!” ??程凤台真和他掰赤不过这个道理了:“那样……你也不能找混混去欺负蒋梦萍啊。姐弟一场,你这就……” ??商细蕊压着声儿,别扭地说:“我那只是吓唬吓唬她,又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,又没有打她,吓唬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……” ??他这句话的语态孩子气极了,程凤台忍不住一笑,可是仍旧斥责说:“有用这个法子吓唬一个女人的吗?还有,派兵砸她的戏摊子也是吓唬?都断了人活路了。” ??商细蕊回头看着程凤台,惊讶得睁大了眼睛:“什么派兵砸摊子?我哪来的兵。”他顿了顿,一琢磨,也就明白了。 ??当年他被蒋梦萍说了一句活该,伤心欲绝,简直一刻也不能在平阳呆下去,丢下水云楼连夜跑出城。不料在路上没跑多远,碰巧遇到张大帅的部队迎面而来。张大帅曾是商细蕊的票友,一度对他非常的痴迷,只恨常年东征西讨,不能追捧亲近他。再见面时,不禁心思大动,拦腰把商细蕊抱到马背上,大笑道:我正要进平阳,你放心跟我走,再没有人敢欺负你了! ??张大帅就是张大帅,杜绝别人欺负的最好办法,就是先把别人给欺负了。他必是为了讨好商细蕊,一不做二不休派兵收拾了蒋梦萍——单单逼走他们还算是轻的呢!程凤台心道,难怪常之新说那一阵子所有的戏楼剧院都不敢延请蒋梦萍,商细蕊哪来那么大的势力左右戏院的买卖,想来也是张大帅给施压的。 ??“派兵砸场也活该!她自己说水云楼不要了,给我了。结果呢?还带着男人来后台闲逛!”商细蕊愤恨道:“还说再也不让我见着她了。哼!她撂地唱戏的那趟街,我一天不知要经过几遍,每次都能看见她。她总说话不算话!她总骗我!” ??程凤台心想,要有个人这么严格地盯着我履行这些个脱离实际的承诺,我非得死给他看不可。 ??今夜一谈,程凤台彻底明白商细蕊又可恨又可怜是什么意思。恨他的偏执狠心不现实,同时也深深怜惜着他的痴。 ??在程凤台心里,还是怜惜比恨多。 ??商细蕊经过刚才那一番话语,细瘦的身影立在寒冬的夜里,那么样的单薄飘摇。程凤台怜香惜玉之情大起,心里可怜死他了,暗说,这要是个姑娘,我就去抱抱他。 ??但是商细蕊那个相貌那个气质的人,性别特征很模糊,即便不是姑娘,也还是个少年,很让人可怜的。于是程凤台就走上前去,拢了拢他的肩膀,商细蕊很自然地就往他怀里一靠。程凤台发觉他的身体微微地在颤,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激动的。他把脸颊贴在程凤台的肩上,说:“二爷,别说了行吗?光是听到他们的名字,我就……心里就难受啊……” ??程凤台说:“好。不说了,什么都不说了,我送你回家去。” ??回去的路上都没有说话,商细蕊扭头看着窗外的黑夜,两只手交握在膝上,仿佛心有余戚的不安样子。程凤台挺不落忍,暗暗责怪自己的莽撞,找点旁的话搭讪道:“商老板住哪里?”此刻他对商细蕊还存着一份小心,闲话不敢多讲。 ??商细蕊回头说:“锣鼓巷三十一号。过了黄瓦财神庙往北就是。” ??程凤台笑道:“那可巧了!我就住在街南。原来我们还是街坊。” ??商细蕊应了他两句,因为情绪不大好,也没能和他聊起来。到了商细蕊的家,北锣鼓巷里的一个小四合院,车子停了下来,程凤台说:“我说话不好听,唐突了。还以为你会对我发脾气。” ??商细蕊摇头淡淡地笑道:“二爷言重了。您是好心。我从来不对无干的人发脾气。” ??这涵义仿佛是说程凤台人微言轻,还不够格让他动怒发火。程凤台听了,忽然心里一别扭。幸好商细蕊又找补说:“我唱砸了三公子的满月酒,我欠二爷一出戏。” ??程凤台说:“这不算个事。”他还真不敢再请商细蕊来唱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