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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36) (第2/3页)
许尧臣啧了声,二百五居然没往后缩,这大大不妙,一个不慎把自己给架上去了。 ??他深沉地仰头灌了一听啤酒,又磕了几只小龙虾,说:我小时候认识厉扬。 ??艹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,跟这混蛋说程艾是我妈时候一个屁样顾玉琢一阵窒息,头晕目眩,后悔了,不想听了。 ??小少爷和街溜子的往事一点不新鲜,甚至现如今狗血电视剧里都不那么演了。可顾玉琢仍旧听得津津有味,咔咔地啃蟹腿,时不时地问一句:然后呢? ??然后我爸就死了。我那时候慌得很,一时也没想到去见他。到后来,就不敢见了,害怕。也许因为要告别,而我并不想在短短一个月里把生离死别都尝遍。就着这一席话,许尧臣又干掉了一罐啤酒。 ??些微的酒气上头,把他脸熏红了。 ??方才听着少年故事正高兴的顾玉琢冷不丁遭一泼冷水,险些让蟹脚卡住嗓子眼。缓了须臾,他才又问:那后来怎么又遇上了? ??两年前,老陈碰上点麻烦,公司跳崖一样往下落,差点就分崩离析。许尧臣打了个酒嗝,慢慢地回忆着,陪着他凑的酒局多了,总能碰上几个不老实的。事业不顺,又有债务压着,但真要跟那帮脑满肠肥的换资源,我也跪不下去。 ??励诚资本的消息就是这时候灌到耳朵里的。 ??一个局上,旁边作陪的人喝大了,掐着许尧臣腮帮子嗤嗤地笑,说你这样貌,厉扬见了一准叼住不撒手,漂亮!可惜,哥不好这口。 ??出了门,许尧臣让人堵外面,一双手不老实地往他腰上搭,顺着腰线向下,虚虚地揉捏。 ??赤裸的暗示谁不晓得,是要前途是要清白,一线相隔的选择。 ??许尧臣当场把人下巴掀脱臼了,陈妙妙醉得迈着八仙步去派出所捞他,却让塞了一耳朵难听话。对方指着老陈鼻子尖,要叫他们这不识好歹的知道厉害,往后走着瞧。 ??果然,到手的三个项目让人撬了。 ??公司摇摇欲坠。 ??那是我头一次见老陈哭,坐道牙上,跟丧家犬一样。许尧臣说,他离开富贵家是要活出个样来的,却几乎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。他对我有恩,我不能害他。 ??许尧臣主动跟陈妙妙提,去牵个线,我要见励诚资本的老板,姓厉的。 ??他私下里偷摸百度过,虽然就一张板正的证件照,可他能认出来,就是当年的面馆少东家,小吃街街霸。 ??顾玉琢听着,本来就没几个眼的心全让堵死了。他蟹腿也嚼不动了,养乐多也喝不下了,就问:见了面,他就没认出你? ??许尧臣搭他肩,拍了拍,朋友,实不相瞒,我这张脸和十四岁时候不是很一样。 ??顾玉琢立刻来精神了,你妈的,狗东西,背着我动刀了? ??服了。顾玉琢,你他妈是不是傻?许尧臣望着这位二百五,人长开了骨骼自然有变化,细微不同总是要的。何况我姓许,他脑袋里的小可爱姓方。从姓名到来历都不一样,怎么往一块儿凑? ??有点子道理,顾玉琢又歪回去,斜着眼打量他大兄弟,那你这是掉马了? ??许尧臣没吭声,再开罐啤酒,一仰脖,下去半罐。 ??二百五一想,也是,是他妈挺社死的,可又不理解,便问:那你为啥不上来就跟他摊牌?摊完你不就是小可爱,可以亲亲抱抱举高高了? ??开不了口。这种情绪,一句两句说不清,除了当事人,谁能体会得透。 ??所谓的云泥之别在十年不到的光阴里掉了个儿,从前的方程白得像一张纸,高得像天上云,现在不但填了满身颜色,且灰头土脸,他张不了口。 ??过去的骄傲还在,只是藏进骨头里,轻易不示人。 ??是哦,一旦开始没说,后面也就说不了了。顾玉琢偷开一罐酒,粗心粗肺里生出几分怅然。 ??许尧臣跟他碰碰罐子,不解释了。 ??他和厉扬之间,并不是哪个时间点去坦白的问题。是从一开始到他计划中的结束,就没有坦白这一个选项。 ??两年前,当他站在厉扬审视的目光下,就已经放弃了。 ??他脑中熟悉了很多年的男人,用一种陌生的,评估商品的眼神在辨别、估价。转而又像透过他看见某个早已远去的影子,等视线又刮在他脸上,许尧臣才分辨出来,那是种带着遗憾的厌恶。 ??当时他就晓得,他们之间是挣不出未来的。 ??厉扬要的是一颗按部就班长大,矜贵的、单纯的、不谙世事的金蛋,是一个虚影。可人眼睛生在前,一味贪恋过去就会坠入虚妄里,看不见真实。 ??十年时